段华专栏 | 消防哥，你是最亮星一颗

在《望星空》专栏里，我与朋友们分享了一些作家、艺术家的生活故事，他们或在文坛潇洒纵横其凌云健笔，或在舞台上尽情挥洒其艺术芳华。

有道是“舞台小天地，天地大舞台。”平凡者也有故事，野百合也有春天。浩瀚天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星座，为什么不来观赏和赞美那类“无意苦争春”、“俏也不争春”的美丽与璀璨呢？于是，我仰望星空，追逐崇高，走近了一个星光灿烂的朋友圈。

这个圈内的朋友用每时每刻的忠诚、坚韧、勇武和智慧，在守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他们夙兴夜寐，枕戈待且，只要119铃声一响，他们就挺身而起，一往无前，赴汤蹈火，浴血奋战。

对，人民消防兵，离老百姓最近的人民子弟兵。市民们很少有机会见到爬冰卧雪为祖国守边卡的边防战士，但谁没见过呼啸而过的红色战车和全副武装扑向烈火浓烟的消防兵呢？

在这篇短文里，我不想再现消防官兵火场血战的慷慨悲壮，也无意展示他们踏平惊涛抗洪救灾的波澜壮阔，我将讲述的是这个英雄集体也许鲜为人知的另一面形象，另一种风采，另一番情怀。

几年前的一天，岳阳消防支队华容大队接到火警，一位上尉率一个战斗小组第一时间扑向火阵，一场可能危及四邻的火灾化险为夷。惊魂未定的房主大妈定下神来，连忙在一片狼藉的家具中找到一口木箱，小心翼翼地从箱内找出一包压箱底的饼干。她眼中涌着感激的热泪，用极富仪式感的动作抹去饼干包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将饼干袋双手捧起呈给上尉。老人哽咽着说：“伢们，今儿硬是搭帮你们，冒得么子好家伙吃得，幸得我还存哒一包饼干，吃！看得起就吃！”

上尉急忙推辞：“大妈，莫客气，我们有纪律，不能吃！”

“不吃就是嫌我婆婆姥姥邋遢。”大妈搬出了华容式的劝客之道。

“不是不是，您老人家很干净。”

“干净就吃，不吃就是看不起我们种田打土块的农民。”大妈步步紧逼。

“不是不是，我的妈妈也是农民。”上尉招架乏力。

“那好！你就只当我是你妈，妈妈的饼干，吃！”说着将饼干袋硬塞进上尉手中。

上尉被动地接过饼干，瞟了一眼包装袋，沉思少顷后毅然撕开包装，掏出一叠饼干就往口里塞。

大妈笑了，笑容如一朵绽放在秋阳下的菊花：“这就对了，伢儿们，都吃！”

“大妈，我最饿，他们不饿，我代表他们吃！”手忙脚乱狼吞虎咽的上尉变成了妈妈面前的熊孩子，有一点调皮和任性。

“这伢儿，吃独食了！”大妈更乐了。

这位大妈至今不知道这个伢儿“吃独食”的奥秘。原来就在上尉眼睛那不经意的一瞟，瞟见了饼干袋上的过了半年的保质期。

上尉是投笔从戎的本科毕业生，难道他不懂舌尖上的安全？然而他更懂得大妈心尖上的慈爱。饼干的保质期固然有限，但军民鱼水情却要用心灵和热血去保质和延续啊！

岳华公路君山段的那排杨柳，应该还记得2007年的那个风雨交加中的5月23日和那一声尖厉而沉闷和轰响，那天上午一台载重汽车与一辆客运中巴猛地一撞，让现场顿时弥漫恐怖与血腥！

司机还没反应过来，中巴就一头栽进路边水沟，岳阳消防支队闻警而起，一场紧急救援在风雨中展开。七具遗体从挤压变形的车厢中抬出，幸存的伤员第一时间得到有效救治。但是，泡在水沟里的车厢内，还有一名花季少女被扭曲的钢筋横蛮地压住下肢，任凭消防战士如何解救都无济于事，就连救援重器液压切割机也成摆设。

怎么办，支队首长当机立断，立即派专车赴长沙借科技含量更高的设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朵生命之花枯萎甚至折断！

车厢内，孤独无助的姑娘不仅难忍下肢被挤压的疼痛，比肢体更痛苦的是脆弱的精神。一阵阵雨点敲打着车顶车身，仿佛是死神在烦燥地叩门。泡着半截躯体的污水上，还浮着一层遇难乘客的鲜血。

恐惧、悲伤、孤独、忧虑泰山压顶般袭来，姑娘万念俱灰，几近绝望地闭上眼睛。

“小妹妹，别着急！我们已经派专人专车去长沙借设备去了，设备一到，你就得救了！”一个声音仿佛从渺渺天际飘来，如一缕和风，使姑娘心头一热，睁开了双眼，看见一位年经的消防战士趟着冰凉的污水，走到自己身旁。

“真的吗，消防哥哥？”

“真的，你放心，有我们在，就有你在！我陪你说说话，好吗？”

“太好了！我爸爸妈妈在等我回家……”说到爸爸妈妈，姑娘不禁失声痛哭。姚华锋懂得，人在生死关头最渴望亲情。

“你很快就可回到爸爸妈妈身边。好妹妹，你不孤单，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姚华锋深知，恶劣的环境气氛给这位涉世未深小姑娘造成的心理伤害，远远超过其肉体的痛苦。作为人民的消防兵，在无情的水火面前是海中蛟龙火中凤凰，当被救者因绝望而陷入心理危机，消防兵还应是心理疏导的妙手良医，是百姓心理依赖的坚韧靠山，是绝望者眼中和心中熊熊燃烧的希望的火炬。

载着特殊武器的战车，在高速公路上与死神赛跑，负有特殊使命的战士，在刺骨的血水中与死神拔河。姚华锋像亲哥哥一样对近乎绝望的小姑娘嘘寒问暖，鼓励她振作精神坚强面对，告诉她最先进的救援工具离这里越来越近，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就在眼前。渐渐地，小姑娘苍白的脸上又泛起了青春的光泽，眼神中出现了向往，坚毅、希冀和温暖……

这个真实的故事没有悬念。当战车奔来，“神器”逞威，小姑娘成功救出，然而被血水浸泡了近十个小时的姚华锋脸色乌黑，四肢麻木，被战友们拖出这个刚刚结束另一种战斗的战场。

“消防哥哥，要不是你陪我说话，我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谢谢你，消防哥哥，再见了，消防哥哥！”

一声“消防哥哥”，叫得这群铁血男儿齐刷刷举手敬礼，扑簌簌集体泪奔。

这就是当代的消防战士，这就是离市民最近的最可爱的人。当代消防部队不仅是仗剑报国勇猛无畏的威武之师、正义之师，还是侠骨柔肠剑胆琴心的仁义之师、文明之师！

“消防哥”不愧为一群耀眼明星，冰雪袭来时，他们是火星；洪水涌来，他们是土星；烈焰扑来，他们是水星；在被天灾人祸折腾得心理失衡甚至精神崩溃的遇险者面前，他们是引领其走出黑暗走向希望的启明星！

作者 | 段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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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岳阳日报特稿部